作者:孙悟灰猫
必须买。
片刻后,陈平拿到了齐江伦的卷宗,流程一致---当即阅览,沙漏时间到归还卷宗。
“道友?可还有事?”店家提醒。
陈平摸了摸内衬,那里还有从司徒善尸体上中摸来的一些灵石。
他咬牙道:
“再买一个信息。”
佝偻店家有些意外,第一次认真看了看陈平,心想一次性买这么多人的信息,你吃得下吗?
不过这是买家的事,自己作为店家干涉不了。
店家点点头,缓声:
“道友请讲。”
陈平依然是同一副沙哑的喉音:“最近一次会来连云城的商队,大概是什么时候到?”
店家微楞。
这种信息买的人可不多。
但随即恢复正常。
可来店里买信息的,什么人没有?还有人买某个女子来葵水的时间呢。
“道友买了两次信息,这第三个信息不值钱,就不收费了,算本店家赠与道友了吧。”
“如果路途顺利,大抵6日后会有一支商队到达连云城,但若路途遇到其他事,那就不可控了。”
陈平了然。
拱手离开。
“出门后的规矩,道友都懂吧?”
“自然懂。”
这些信息是他自己打听到的,与这家店铺没有任何关系,不能与任何人提及双方信息买卖的事情,否则必追究。
所谓“追究”,意味着不死不休。
总之,所有人都可以知道我店铺提供消息,但所有人都不能有证据。
陈平出了布匹店,吐出口中那颗压制喉咙声音的鹅卵石,按照老流程,转过几条街,换过几次妆容,然后向一路向东。
他同时在心中理了一下齐江伦的信息。
齐江伦,一阶散修。
早年跟着一个老大师学会了制符皮,这货修行天赋不行,但制符皮的天赋秉异,自己琢磨出了一套制符皮的技艺。
随后弑师,自立门户。
因为其高超的技艺,很快在制符皮的小圈子里打出了名声。此后,他走上了招徒授业的这条路。
令人惊讶的是,腰包逐渐鼓起来的齐江伦
并没有选择开枝散叶,连道侣都没有找过,专注于制符皮。
齐江伦除了制符皮,还有另外一大爱好,那便是赌。他常年流连于赌坊之间,日日赌的人憔悴。
至于到底是因为赌,才让他走上了烂收学徒狂捞灵石的路。还是因为收学徒捞了太多的灵石,进而堕落染上了赌瘾。这就不得而知了,卷宗里面没写。
“难怪这货赚这么多钱,庭院还那么简陋。”陈平想起了去齐江伦家习学时见到的光景。
“赌博都这么容易沉迷吗?齐江伦连道侣都不找,就沉沦于赌坊之间,这还真是...不可理喻。我与毒赌不共戴天!”
陈平感到困惑,不可理解。
但资料上就是这么说的。
此外。
齐江伦早年请过高阶修士作为客卿保护自己安危,可他后来差点被那高阶修士谋财害命,之后就再也没有请过。并导致了生性多疑的性格。
为了不被外人惦记上,齐江伦选择了居住在城防卫的一个头目之一的屋舍旁边,叫周建平。这与他陈平选择住在俞青义旁边有异曲同工之妙。
陈平觉得这名字耳熟,但一时半会儿没想起来在哪儿听过。周建平的修为资料里没介绍,但不可能弱。不然做不了头目之一。
除此之外,齐江伦交往甚密的只有几个徒弟。
司徒善便是其一。
除了司徒善,还有一个不对外公开身份的徒弟。
有四个对外公开身份的徒弟,当日在齐江伦府上学习制皮术时,给大家发放书籍和做纪律引导的那个修士,就是他的徒弟之一。
这五个人,皆是二层练气士。
齐江伦自己,则是四层练气士,距离五层还有一段很长的距离。
卷宗的最后,给出了齐江伦盖棺论定的评语。
[齐江伦:不宜劫道。]
这个结论还算合情合理。
想想也是,齐江伦名气大,钱财少。名气大意味着劫道被追查的概率高,而且还有几个徒弟,劫道的风险也高。但因为这货常年流连于赌坊,钱财都亏没了,劫道的收益太小。
投入产出比不对等。
除此之外,卷宗还给了一个疑似但未经证实的信息:
齐江伦疑似有后手,但后手不可能是练气后期,因为练气后期修士在连云城一个萝卜一个坑,都在洪氏布匹的那双眼睛之下,不可能给齐江伦当狗而不被洪氏布匹觉察。至于练气初期和中期修士,因为太多了,洪氏布匹的眼睛覆盖不到,可能会存在纰漏。
陈平收回心绪。
今晚,注定是个不眠之夜。
031 一场大火
夜幕降临。
陈平阅过卷宗后深知,在自己被盯上的那一刻,他和齐江伦之间便只有一个人能活。
在路上停顿了一些时间,等到夜色暗下,陈平才潜入齐江伦屋舍所在的街道,勘察现场情况。
对于司徒善的死,齐江伦今晚或许发现不了,但明天仍未见到司徒善之后,很有可能会起疑。若司徒善盯梢自己是和齐江伦密谋的,那明天之后自己暴露的风险将会大幅度提升。
他冒不起这个险。
今晚便是最好的出手时机。
齐江伦的屋舍离城防卫头儿之一的周头目的屋舍不远,中间间隔了3栋屋舍。周头目能在城防卫中做到头儿之一,其实力必然不会太弱,甚至很高。不是他能碰的。
经过一路上的回忆,他也想起了周建平这个名字在哪儿听过。
当初城防卫上门查验魔修时提过。
所以杀齐江伦必须要趁周头目不在家才能下手,否则一旦闹出动静,那就真的危险了。
他记得当初城防卫上门查验魔修时,当时的那个小头目说周头目的巡逻时间是戌时。还真是天赐良机。幸好不是什么辰、巳、午时,否则还得等到明日白天才出手,那样徒然增加风险。
趁着夜色,陈平“捏”了一张司徒善的脸,收敛气息,悄悄潜入齐江伦的家里。
蹲了良久,探清楚了一件事:
齐江伦和四个明面上的徒弟都在这个屋舍后院里,这四个徒弟与其说是齐江伦的徒弟,倒不如是齐江伦的长工,或者说是齐江伦敛财的帮凶。
平时啥活都干。
晚上同样住这儿,需要给齐江伦抄录符皮教学册籍。
那个和司徒善一样暗地里的徒弟并不在。
陈平看了下天色,离戌时还有点时间。穿越至此几个月,他已然入乡随俗,学会通过天色辨别时间,总体上大差不差。
他悄悄退出庭院,直奔秘密徒弟的屋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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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平很快找到了此人的家,翻入院子,侧耳倾听了一下,果断出剑。
此修士正在打坐,听到声响,猛然准备起身:
“讠......”
陈平没有丝毫迟疑,一剑洞穿了他的咽喉,让他的“谁”字只说出一半,声线透过喉咙,擦过剑体,发出“呜呜呜”的声音。
此修士致死都没来得及拿剑,眼睛圆瞪,满眼的不可思议。
即惊讶这剑之快。
又惊讶司徒善为什么要杀他。
“第一次死,难免害怕,习惯了以后就不会了。”作为一个好人,陈平边清理现场边安慰了他一句。
摸尸,藏尸,清除个人痕迹...迅速而敏捷的一条龙服务。
然后果断撤离。
再次回来齐江伦屋舍所在的大街时,陈平隐匿在暗处,静静的盯着周头目的屋舍。
他需要等。
等周头目出去执勤后,才能动手。
戌时,周头目还没动静。
陈平亦不动,他有的是耐心等候最佳时机。
一炷香后,周头目院子的大门终于打开,一身锦衣法袍的周头目姗姗出现,和另外两个候在门外的同僚有说有笑的走了。
又等了半指香,确定周头目走远,陈平轻轻抽出了长剑。
“就在此刻。”
他绷紧身躯,沿着墙角跃入院内,轻轻潜过小道,进入后院。
后院里油灯闪闪,四个徒弟正在油灯下抄录书册。那个位置,并不方面慢慢摸近。
齐江伦则在屋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