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者：式Hikari
尽头处是一座圆形的广场，屋顶在外看去是密封的，但是于此仰望却能直接见到那月蚀异象。
身段曲线窈窕的月河女神雕像屹立于此，照入神殿中月光如飞流直下的长河，化作长长的绸缎，流淌在月河女神伸出的纤手当中，那月光绸缎凝为实质，漂浮在三人面前。
“顾姨、甄夫人，这应该就是给你们躺着的地方了。”楚明空压了压这月光绸缎，确认其够稳当，不会突然坠下，“要不你们先躺着，万一那药效冷不丁就发作了，你们栽倒在地上怎么办？”
顾君归与甄夫人皆无言，两人不是不想回应，而是都在提防自己吞入肚子里的无色无味“药”，万一与楚明空聊两句，一个不留神就放松了心神可怎么办？
她们都在全神贯注地绷紧自己的精神，不敢有丝毫地松懈！
无声中，她们躺下，合起双眸，可纤长的睫毛不时微颤。
月光绸缎的稳当中有着海浪的律动摇晃感，两位绝色美妇的高耸柔软随着律动而波涛荡漾。
顾姨轻咬着芳唇，甄夫人用指甲戳着自己的手指，都在用自己的方式维持着随时可能失去的清醒。
楚明空等了一会儿，则当她们已经睡过去了，他藏着笑意，故意自言自语道：
“应该都失去意识了吧，平时不敢说出来，现在正好给你们算算账，不趁机把账算清了，我都没心思开始了，那就先算顾姨的账好了！”
“......？”
顾君归闭着眸子，心中疑惑不已，虽然听起来好像是她先了，但是为何变成了算账？
“便说小时候，明知道我在极渊边塞刚立威，还执意叫人送桶水过来，把我从甲胄里拉出来，到房里一同洗澡，平时一来边塞就把我抱出甲胄一顿亲，这让我如何在将士们面前立得起威严？这该值我十下孝鞭吧？”
顾君归听到了楚明空松开铸钢腰带时金属碰撞声，衣衫落地声，还有这孩子吞咽唾沫的声音，她的心跳随之加快，而后又听到他继续说话。
“还有小时候我与萧雉母妃那关系是差得妥妥的，其实我能理解她的怀疑，反正我可以一个人坚强起来，不去依靠楚王府中的关系，也不需要过多的关心。可顾姨你怎么就见到我这个角落里的娃没人疼了，就跑过来关心我呢，还关心爱护得让我难以狠心拒绝，连对你说狠话都硬气不起来......
结果我都习惯有你一直在我身边关心着了，你冷不丁说自己要出嫁了，还嫁到那么远的地方......那时韵寒初长成，随师外出历练，我身边能说话的人就更少了，你让我怎么习惯这份落差？”
“而后我在京城里养伤的时候，虽然我也知晓顾姨你碍于夫家的立场，行动的选择上难以随心，也怕给我带来额外的麻烦，但是你总是在王府外徘徊，往里探视又是什么意思呢......我固然知道你很想进来却不敢，可是我感知到你的气息就在附近出现，可你却迟迟不进来看我一眼，每每我的期待落空消沉时，你又跑来府外徘徊，可知我有多无奈......？”
顾君归愣愣地听着自己这心肝大宝贝说的话，最初他说是算账，而今听起来却像是把小时候攒下的幽怨道出来的撒娇......或者说某种另类的告白。一字一句的话语尽是小孩子撒气似的埋怨，但是听在顾君归耳中却成了楚明空在述说自己对她的依赖与想念。
顾君归回顾过往，眼眸仍旧是合着的，但是回顾自己目前的一生，脑海中能浮现出的形象最清晰深刻的男人，却只有楚明空......
小时候是小小只的，懂事又可爱，那点爱逞强装大人的小性子也讨喜得不行......后来好长一段时间不见，再度见面时，他一下子就变成了有点熟悉但又陌生的模样，英俊得漂亮又好看，个子也高大健壮，从小到大都是长在她喜欢的模样上。
顾君归不得不正视自己的内心，还有这两天跟上马车又与甄夫人斗气的刻意，自己那不愿承认的内心真实念头中，哪有什么西陵大义？
不过是一不留神就把自己的心头肉，养着养着就长成了自己的心上人......
顾君归的娇躯被楚明空拥抱住，男人胸膛上那份结实与热力，传递到她滚圆娇挺又富有弹性的柔软上。
就像是为了报复她以前出嫁离开后给他带来的寂寞，顾君归感觉到他这回带着决意，狠狠地闯撞入她的内心！
如刚刚走入月河神殿时那条幽暗绵长的走廊，楚明空缓缓地闯进来，从多年前的相依又离别的过去，走到多年后的再遇与重逢的现在，从西陵走到京城又带着她回到西陵，来来回回，既进又返，占据挤满这条长廊的每一个地方，甚至把曲转蜿蜒的长廊强行拓宽，好让他以后走得更为舒适，最后占据她的心房中圣洁的神殿广场。
楚明空还与顾君归算了很多笔账，但是顾君归渐渐忘我，不知他说了些什么，那碗药是真的，会让她难以抵抗到失神过去。
可药效似乎也不是太好，说好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，可她分明对自己的心头肉记得更加深刻清晰了。
耳边，又响起了楚明空的声音，光听声音他似乎含着长久惆怅后的释怀笑意：
“再有则是这个说教的问题了，小时候你说我立威耍架子，说什么‘立威需以身作则’，劝我说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要去要求别人，可前一阵子可卿嫂嫂那事情，哪有你这么逼着她留后的呀，这种事情是不是该有个人来以身作则一下呢？”
楚明空抽身而出，在顾姨身上留下满.腔的眷恋，转而来到甄夫人这边。
他忽然觉得有点败风情，若是只带了顾姨过来，说不定会完美得多，可若是没有这一次来自败月教的意外，没有甄夫人对顾姨的刺激，天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？
楚明空对甄夫人也是有不少的话要讲的，但是头顶上的光线似乎有些变化，他抬头一看，发现夜色都淡了许多，这是快要黎明了啊！
他只得抱歉地对甄夫人耳语一句：“下次再偷偷与甄夫人说，现在的话......我来了。”
神殿外，主祭老人一夜不能合眼，两位孪生少女更是腹诽难言，神殿中一直充盈着久违的神力，说明败月仪式一直在进行中，只是因为某些意外状况，迟迟未能完成。
终于，一位少女忍不住了：“殿下他不会尊母得太忘我了，忘记现在还有败月仪式了吧，这都要天亮了！”
皇帝想搜寻月霒神女来替代金乌凤仪体，那说明两者之间具有对等性，至少差不了太多，那么传承自月霒古帝国的仪式所要求的“贵”，无论多苛刻，金乌凤仪体绝对都能符合要求。
淡下的月光，忽然又在神殿中明亮起来，败月仪式完成，楚明空感觉到周围的气息变得古老悠远......
第二百四十六章 神子送死！
拜月教中。
一群祭司与教徒众看看渐渐淡下的夜色，还有雪山方向垂下的那缕月光，不由发出会心的笑容。
如果雪山部落那边的败月教仪式成功了，这气息可不会越来越淡。
虽然双方是对立的教派，但是有很多东西都是互通互知的，败月那边确实是开启顺利开启了仪式，这是让拜月教诧异的一点。
可惜也仅仅只是把仪式顺利开了个头，结果拜月教这边提心吊胆地熬了一夜，却迟迟等不到那缕月光盛放闪耀的，可算是安心下来了。
“真的是虚惊一场，我还以为败月教的人就那种破落条件都能把仪式给完成了。不过她们掌握有的白虎之力为何那么强？”
“不知道，不过确实是有点强，最开始释放出来的气息，也仅仅只是比我们这边弱一点，这说明她们收集到的白虎图腾玉比我们只少了一点。”
众人沉默，这意思是拜月教中.出了内鬼？这是什么脑子的内鬼，胜面这么大的拜月教势力不牢牢站稳，竟然还暗中去支持败月教？！
“不一定是内鬼，可能是风雪的缘故，妮达那边本来可以上交到十块白虎图腾玉的，但是护送的马车遭遇风雪，后面前去搜救的人只找回了一半，那一半有可能被败月教的人拿到手了。”
妮达的家族在野马岭中是有头有脸的大财主，对拜月教的支持力度不小，已经陆续帮拜月教陆续搜集了不少白虎图腾玉，这些祭司不会怀疑。
“哼！一群捡破烂的家伙！不过没关系，再等一会儿，月蚀夜彻底过去，败月教那边就没戏了，我们可以提前过去嘲笑~”
“话说回来......”一个男祭司遥望着从九天上流淌到雪山中的那抹银月，“那边的月光挂了一整晚，这一意味着什么，仪式进展到了哪一步？”
法赞回忆了一番种种相关的学识，带着猜测解释道：
“最开始的白虎之力气息，说明仪式顺利开启，月光垂落说明尊母仪式开始，若是彻头彻尾地失败，就说明人选的资质完全不行，现在这个仪式持续了一整夜......可能说明人选的资质勉强合适，但差了点意思，败月教多半是真的找了外乡人，仪式的要求变苛刻了，现在仪式中的人还在努力。”
另一位祭司神色怪异：“你的意思是，败月那边的神殿中，一个异乡人带着自己的长辈，蒸了一整夜？水都要干了吧？”
月石城中，妮达听着家族请来的学者解释雪山方向的异象，不由惊叹道：
“那边的仪式卡住却迟迟未能失败的缘故，是因为其中的人持久了一整夜？！天呐，殿下竟然将自己的长辈......”
真的是有够畜.牲的，像一匹狂野的公马，我好喜欢?~！
妮达无可奈何地说道：
“失败了也没关系的，殿下，想要月霒神女的话，之后我买通拜月教的人，把月霒神女偷出来就好。努力了那么久却失败了的殿下，应该满腔怒气，很想发泄发泄的吧？”
她正打算去叫人筹划相关的安排，结果雪山方向的那抹月光在最后时刻绽放出耀眼的银色辉光，圣洁神圣，辉光中纠缠了一缕黑色，如吞噬圆月的阴影。
那份强大的气息与平原地区的拜月神殿中的那缕银色光束相当！
“这是什么意思？”人气少妇妮达不满地想学者询问。
学者只当妮达夫人的不满是对败月教的不满，他也摆出恨恨的神色：
“真的是该死！败月教那边的仪式不知怎么回事，最后关头成了......古籍中并没有记载这种情况，要是能成的话早就该成功了，怎么蒸了一宿才成功？真不是人干的事情，败月教哪找来这样的人！”
妮达心惊不已，暗中叹道：
“难不成殿下带过去的长辈原是不情愿的，强行被殿下蒸了一夜，蒸到她沦陷？！女神在上，我好想受这种罪！一次也好！”
拜月神殿外的祭司们都炸毛了！
眼前那一幕完全超出他们的理解，这眼看着就要失败的仪式为什么能成功？
败月教那种穷酸地方凭什么呀！
可不管怎么样，成功了就是成功了，现在去纠结败月教是如何做到的，已经是于事无补。
法赞连忙命令道：“来人，快点把月之神力引入月轮镜，看看里面的状况！我们这边的白虎之力要强得多！不用怕败月教的人。”
她的话让同僚反应过来了，连声道：“没错！依照败月教的教义，他们那边的人进入神国后，大概率是很弱小的，得成长起来才能掌握住白虎之力！沟通神子，让他赶紧找到败月教送入神国中的使者，在真正抵达神国前，是很容易确认到他的位置的！”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楚明空看着周围的一片混沌，心中有些莫名奇妙。
周围的环境模糊，且在飞速流逝，快得看不清楚，就像是置身某个隧道中，又像是站在一条正在逆流的河流，回退的一切处于难以稳定下来的状态。
唯一清晰的是他的意识，楚明空心中嘀咕：
“我这是以神游的状态进入到这里的，还是身体都被传送进来了的呢？奈奈的，最后关头才捣了甄夫人几棍，感觉出去后得哄一番了，希望前往月霒神国的时间不要太久。”
“......嗯？我的身体怎么开始变小了，师娘给我的本源灵气消失了，极阴与极阳之力缩在我的心脏中，火灵气倒是回到了没有被污染的状态，什么情况？！”
忽然，周围的混沌清晰起来了，前方出现一道画面。
一群部落民在星夜中，带着一个小姑娘来到苍木葱郁的幽暗深林当中，将那个熟睡的小女孩遗弃在祭坛中。
楚明空诧异地发觉这一幕有一点似曾相识，画面随后的发展印证了他的猜测。
画面中，女孩茫然地苏醒，周围忽然出现了一群从地下钻出来的骷髅阴鬼，女孩捂着眼睛恐惧地哭泣。
“这是我最开始刚去白虎原的时候，在那处白虎祭坛外见到的画面！难不成那是跟月河女神相关的残影？”
楚明空正想看看后续的发展，当初看到的画面中，那些骷髅鬼怪莫名其妙就退散了，画面也是一段一段的。
可惜楚明空面前看到的画面突然模糊，因为一股凝为实质的杀意正在向他袭来，惊扰了画面的平静。
在一圈圈的空间涟漪中，一个四肢纤长结实的男人冲破涟漪，手中的匕首激荡着一击必杀的自信。
他的力量不俗且复杂，汇聚到匕首中的多股力量，迸发出强烈的能量波动。
在外面看着月轮镜中状况的几位拜月祭司，确认到自家的神子找到那位败月使者的位置，纷纷松了一口气：
“找到了，那在抵达月霒神国前，抹杀掉对方就不成问题了！我们倾心培养的神子，本身修炼天赋过人，火灵气亲和度极高，契合古月霒时期的崇火传统，而今更有拜月愿力和白虎之力的加持，立于不败之地！”
“神子找到的这个孩子是谁？好像是跟楚明空小时候的样子有点像，呵！真跑去与败月教的人合作了，看来小殿下的结局注定是要死在月霒神国中的呀！既然如此，为何不替我们的神子去死呢，害得神子最终也只能一同留在里面！”法赞的脸庞愤怒得扭曲。
隧道中，一脸正统新月人面相的拜月神子猛地刺向那个孩子，匕首刺穿他的胸膛，神子无惊无喜，心中感觉不过是解决掉了一个败月教派来的不入流之人。
“败月教那些伪信者派来的人，也敢踏足月霒神国一步？虽然我要命归于神国中，十分可惜，但是能与月河女神一度良宵，我死而无憾！至于你，不得玷污神国半步！”
“你一个人在那里说些什么东西，没发现刚刚刺到的只是个残影吗？”
楚明空的身影从拜月神子刚刚冲出来的位置旁浮现，男孩遗憾地看着被空间涟漪模糊掉的画面，看来是没办法恢复了，他是真想看看那个女孩的后续的。
拜月神子愕然失色，看着自己的手，刚刚分明感知到了刺到目标的感觉，而且他是怎么突然移动到那个位置的？！
楚明空虽然没有穿衣服，但稚嫩的体型中倾泻出无言的压迫力。
刚刚他应对得其实是有点狼狈的，本想用寂灭领域直接定格住这人的，结果发现用不出来，好在风影给他的《无色影痕》能正常运转。
“我是不太明白是谁教你这么刺杀的，拜月教的人是没有给你安排过面对强敌的战斗，一直让你杀些小猫小狗吗？气息都不藏一藏就跑来刺杀我？不过你刚刚说的‘共度良宵’，我很感兴趣，我替你去体验体验！”
楚明空的手臂闪烁过雷光，一头气度恢弘的神圣白虎从他的浮现，虎啸一声，整片空间为之颤抖。
上一篇：和巫妖同僚的学术聚会
下一篇：原神：我，至冬亲王，君临天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