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者：式Hikari
“是要开战了吗？”
【不是，真佛被你除掉的消息已经传回天域了，传到了这两位的耳中，祂们似乎是正好借势选择了放弃。】
嗯？放弃？
楚明空知道三言两语说不清楚，便没有再询问详细了：
“行，我现在就过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......这事情结束之后，我准备去你雪川神城一趟，到时可不要当做外敌，拒之门外了。”
雪君没有给他回应，楚明空看着苍穹上的裂痕消失，心想这应当是默认许可的意思了吧？
楚明空叫上了姐姐韵寒，顺道还把猫猫与小咩咩也带上了。
他抱着咩咩，韵寒搂着猫猫。
“明空，刚刚那是雪川之主，又有大情况发生了吗？”
“应当是大情况吧，但料想是不用战斗的了，我们过去确认一眼，而后去探望一下师娘。”
第二百八十九章 选择退场的无上存在
圣阳花桥。
楚明空还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。
整座圣阳花桥给楚明空的感觉就像是地府神国中，途径奈何桥时的既视感。
“桥上”的大地郁郁葱葱，生机盎然，绿植密布，楚明空置身其中，宛若走进了巨人的森林，“桥下”则是叮叮咚咚的流水，明明一条湍急的大江河流，但是在流经圣阳花桥时，水流会放缓下来。
两岸生长了许多的阳魂花，放眼望去，甚是壮观。
花鸟虫鱼为代表的各族在此栖息，她们当中有的能够化形，有的还保有着原型，在此间活动。
不过，这里的那位无上存在“飞花仙”的状况，是让圣阳花桥的黎民修士，显得心情有些沉闷哀伤。
楚明空早前对此警惕尤多，毕竟每一位无上存在都是潜在的大敌。
不过而今过来的心态就不太一样了，少了几分严阵以待，但内心的沉重还是有的。
——存在于此处的无上存在气息正在消解。
每一座有无上存在镇守的圣地，其气势都是格外雄浑的，可而今圣阳花桥的光芒正在暗淡。
当下，明明烈日当空，晴空万里，可是楚明空站在这里，又像是看着山崖边垂暮的夕阳。
余温尚存，可光芒趋于暗淡，渐渐消失在地平线当中。
“为何会这样？我以为过来之后，这里的无上存在是要求和之类的，这是自尽了？”
楚明空向旁边的雪川之主。
他过来此处没有大惊锣鼓，气息敛作平常，雪川之主也是如此，压制着自己的气息，没有惊扰到这里的修士。
“可能是累了吧，但这只是我的猜测，具体如何，问问飞花仙的圣尊侍卫便知晓了。”
雪发的雍容美妇说道，貌若冰雪仙姬。
楚明空与身旁的姐姐对了个眼神，抱着宝宝一同走进到圣阳花桥当中。
猫猫的目光好奇地左顾右盼，而咩咩则捏着自己的冰珠子，圆溜溜的眸子好奇地看着雪川之主——她手中的冰柱子正是沈雪君留下的。
小丫头姑且还是认得沈雪君的，故而对身旁的女人十分好奇，相貌上长得是一样的，但又好像有哪里不用？
楚明空几人往圣阳花桥中走进了些，很快就被此地的圣尊注意到了。
几位女子踏空而来，神色哀伤地向来客行礼，眼神中有警惕，有哀痛，更有一丝放弃。
假如楚明空与雪川之主过来要对圣阳花桥出手，她们没有半点还手的余地。
楚明空扫视了眼这几位圣尊，有的发梢是一根鸟羽，有的穿着花裙，藤蔓作腿环缠在大腿上......大抵都是那花鸟虫鱼四族。
其中一位女子是圣尊的随从，还是楚明空见过的。
先前等传送阵时，就有圣阳花桥的女修士搭话与他攀谈。
那女子的神色闪过一抹惊讶，显然也是诧异于先前偶然碰见的路人，竟然会是逆流而上，斩杀无上存在的楚明空！
楚明空怕误会，没有摆什么架子，立马道明自己的来意：
“我没有敌意，雪川之主也没有敌意，只是听说了圣阳花桥与乱战星坟的状况，过来看着。
飞花仙祂......是遇到了什么状况吗？”
圣阳花桥的圣尊向来客行礼后，强作精神，道：
“晚辈丁香子，飞花仙大人祂......在好几次变局洗牌之前，就预见到了自己的极限，假如近几次变局中没有遇上什么良机，结局基本就是定数。
这一次，其实也差不多是飞花仙大人预感到的‘大限’，祂使出浑身解数，最好的结果不过是堪堪渡过此轮，但下一次必定出局。
在很久以前，飞花仙大人为了守护好圣阳花桥，就不得不顶在最前方，给我等留下安居之地，一直坚持到现在，早已疲惫不堪。
在听说天剑神等无上存在被阁下除掉后，飞花仙大人的担忧已了，执念放下，自行消解了......”
另一位圣尊，附和了一句道：
“在很久之前，飞花仙大人为了跟上诸位无上存在的步伐，已经做过许多不情愿的事，曾经有数位长老献祭己身，就为了让飞花仙大人能冲关成功，守护好圣阳花桥，那些长老亦是飞花仙大人的至亲。
飞花仙大人这一次的闭关，已有死志，但听说古祖佛等人陨落，心中安定下来。
祂有话拜托我等转告给两位大人，飞花仙大人的力量本源就留在此处，可自行取走。”
这话的潜台词是，神女本源可随意取走，希望不要对圣阳花桥的黎民出手。
楚明空想了想，还是把神女本源带走了，而后径直离开，没有过多逗留，免得圣阳花桥的人担忧受怕。
这样的状况，着实出乎他的预料。
那可是一路跟随着角逐与淘汰，“内卷”到而今地步的无上存在啊！
就这么释然地选择了自我消解，甚至从那些圣尊的口中，这还是飞花仙的一种解脱？
肩负着全族人的期盼、厚望，甚至是生命，一路前行，也许飞花仙早就被那责任与负罪感压迫得内心疲惫不堪了。
......
一路来到乱战星坟。
楚明空这回连半点“人息”都感知不到，偌大的一片圣地，只剩下死寂。
突然间有种走入荒坟的错觉。
他有点不敢相信，圣阳花桥那里至少还有那么多普通的黎民与残留的修士，这乱战星坟直接空了？
人呢？修士呢？
哪怕是跟着无上存在一并自尽了，但他不相信所有人都会这么齐刷刷地跟着去死，总会有那么一两个人想普普通通地活着的吧？
“这里的人呢？”楚明空错愕不已。
雪川之主的眼神同样也有着些许波澜，一同竞争了这么多载岁月的老对手是，就这么没了......
实在是有些儿戏，弄得好像她费心费力撑过了这一轮的变局，好像是在搞笑一般。
同行的冰兰圣尊见到自家宫主出神，代为解释道：
“楚阁下，乱战星坟这一座圣地与别的圣地有所不同，很难界定祂们最初的存在到底是什么，就好似突然出现的域外天魔一般。
相貌没有人形，狰狞畸形，天赋奇特诡异，而这里的无上存在‘社稷神’，祂有一怪诞的修炼方式。
祂自行生产孕育出的子嗣越多，祂的本尊能够得到反馈就越强大，且这些子嗣本身还能吸纳灵气来修炼，这同样会让社稷神变强。”
萧韵寒愣了愣。
这是什么鬼东西，还有这种修炼方式的？多子多福，变强从一胎八个开始？
楚明空问出了萧韵寒也很想问的一个问题：
“所以这跟这里人烟绝迹有什么关联吗？”
冰兰继续解释道：
“那些子嗣，看似是乱战星坟的子民，但实际上都是被社稷神所控制的，每一位子嗣都是祂，祂一人便是一座圣地，荣辱与共，兴亡共存。
假如社稷神决定自我消解，那么整座乱战星坟的子嗣都会跟着灭亡，这就相当于神魂、大脑死亡，四肢也难有独立的生命。
至于，社稷神为何会无故选择消解，状况跟圣阳花桥是相似的。”
萧韵寒托了托小猫猫，直达核心地问道：
“相似，难不成社稷神祂也对自己的子嗣有负罪感，吞噬过子嗣？不应该的吧，按照你的说法，祂吞噬子嗣就相当于吃自己的身体，没有任何意义。”
“是的，这只是我的猜测，社稷神或许是预料到继续繁衍子嗣，继续修炼没有任何的意义，主动选择退出了角逐。
社稷神的思维放在无上存在当中，也是相当怪异的，祂只有繁衍之志，与外人的争端较少，但是其掠过资源之处，如蝗虫过境。
阁下你过来的时候，乱战星坟会如此安稳，应当是社稷神的闭关期，或者说是待产期。
在上一次变局结束之后，宫主就与我等说过，社稷神要到继续了，祂的成长速度飞快，以量补质，但而今行不通了。
没有神女本源的助力，祂很难再进一步，社稷神若是想撑过这一次变局，祂的子嗣起码得塞满而今的半座天域版图。”
雪川之主这时才说话道：
“曾经，我以为社稷神多少该有新的手段了，祂很难再依靠孕育子嗣来强化自我，但看来祂没能走出新的道路。
在判断自己继续孕育也没有意义，祂选择跟所有的子嗣一同‘离开’。”
当生存环境变得恶劣，繁衍行为会随之减少吗？
原来，最有机会撑过这次变局的，其实只有最为活跃的那几个，最为安分的这两位，其实早就走在退场的边缘。
只有贪婪、掠夺，才有机会走到最后，老实是没有用的。
若不是楚明空先把天剑神祂们几位做掉了，而今得是一副什么样的光景呢？
“雪君，你未来可有什么打算？不算我的话，你已经提前走到了终点。”楚明空问道。
“不知道，这与我而言，十分荒唐。我预想过我能度过这一次的变局，但我从未想过变局会这般结束，而我又直接成了最后的那位......”
雪川之主轻叹。
看着是她胜利了，但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，反而有种茫然。
曾经，她都觉得自己这一世的天命，就是在这番“淘汰赛”中，一路角逐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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